【人生八苦 】生

糖果蜀黍来了……

糖果蜀黍我们玩这个……

糖果蜀黍……

埃兰迪尔已经想不起为什么喜欢如此称呼Egalmoth,或许是因为记忆里他佩戴的闪亮珠宝,像极了埃兰迪尔最爱的五色糖果。初逃出刚多林,小小男孩在一条小溪边缓解了疲乏和焦渴,天真烂漫的本性使他想起来最亲密的大玩伴:“Ecthelion呢?他是不是走在队伍前面?我想要他再给我做一个柳叶笛。”

母亲说:“他不会再和你玩了,他已经死了。”

死?今晚之前多么陌生的字眼,现在在埃兰迪尔稚嫩的意识里已经真真切切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他哭了起来,他说他再也不想看见刚多林的街道了,然而父亲说:“刚多林已经不存在了。”

哭着哭着有谁轻轻将他抱起,小小的身躯被搂在怀里,萦绕鼻端的除了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味,还有一缕淡淡的乳香,那是糖果蜀黍身上固有的香气。小埃兰抓住他的衣襟,耳边响起糖果蜀黍哼着一首昆雅歌谣:“宝宝睡在摇篮上,底下有头小山羊,小小山羊干什么,羊奶、杏仁、葡萄干……”他一遍又一遍哼唱这首歌,直到埃兰迪尔平静下来,抽泣着渐渐睡去。

那天以后,埃兰迪尔得到了一个新的玩伴。糖果蜀黍不会吹长笛,也不会做柳叶笛,但他会玩各种各样的小把戏。精灵总是以一头柔顺的长发为美,但糖果蜀黍那头褐色的被胡乱剪得短短的,很像小埃兰养过的小刺猬,小孩子总想摸摸是不是一样扎手,他就低下头悄悄让他摸个够。在逃离的队伍里糖果蜀黍通常走得很慢,慢得小埃兰也能毫不费力跟上他,大手牵着小手,他给他讲故事,糖果蜀黍的故事不像老Salgant所讲的让人发笑,但同样引人入胜。

埃兰迪尔很好奇为什么有的时候糖果蜀黍不见了?母亲他们只是说他需要休息,不许埃兰前去打扰。终于有一天小家伙忍不住了,他像寻宝那样在各个帐篷里寻找,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。他看上去脸色很差,“糖果蜀黍!”埃兰迪尔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:“你去哪了?”

Egalmoth一把把他抱到自己膝上,埃兰迪尔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。“想我了?”Egalmoth说。

“嗯!”埃兰认真的点点头,“我很害怕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我怕你像Ecthelion那样不见了。”

Egalmoth疲惫的笑了笑,他给小朋友变了个戏法,在他的掌心出现了两枚红色的浆果,他拿起一枚塞到孩子嘴里,酸甜可口的味道让埃兰笑了。“好吃吗?”

“好吃。”

“埃兰,当你觉得紧张害怕的时候就吃点甜的东西,它们会给你力量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来!把这个也吃了。”

“不!”埃兰迪尔摸摸Egalmoth消瘦的脸,“Amme说好东西应该和朋友分享。”

过了很久,埃兰迪尔已经成为阿维尼恩的主人,等待妻子临产的过程使他痛苦。他焦虑的在内室里走来走去。突然有人走来,伸出的掌心放了两枚红色的糖果。埃兰迪尔抬头,正对上Egalmoth温暖含笑的双眼。

“My lord,可以和您分享这两枚美味的糖果吗?”Egalmoth如是说。

埃兰迪尔也笑了,仿佛又回到幼年,他欣然拿起一枚糖果放到舌尖,甜蜜的气息直冲脑髓,周遭的空间一瞬间好像都被点亮了。“陪我坐一会。”

Egalmoth顺从的坐下来,他听到埃兰迪尔开始哼唱那首很古老的歌:“宝宝睡在摇篮上,底下一头小山羊……”彩虹领主发出一声轻笑,他也跟着唱了起来:“小小山羊干什么?羊奶、杏仁、葡萄干……”

“对不起。”埃兰迪尔突然说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那时候我总是玩你的头发,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方便处理伤口才不得不剪短的。还有,你伤得那么重,我还天天缠着你……”

“My lord。”Egalmoth打断了他。“当时跟我在一起您快乐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那就行了,而且我应该谢谢您,有您在身边我就没那么疼了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您?”Egalmoth的目光越过埃兰迪尔,他笑着说:“就像我总说的,吃点糖能让一切变好,祝贺您了。”

在年轻的领主身后,负责照顾Elwing夫人的侍女匆匆赶来,眼里含着喜悦的泪花,“My lord,夫人刚刚为您诞下一对孪生兄弟。”

“一如啊!”埃兰迪尔激动的紧紧拥抱了Egalmoth,“我太高兴了。”

“快去吧,孩子们在等您。”

埃兰迪尔欢天喜地的去了,Egalmoth缓步走进大厅,向等待在那里的臣属们宣布:“就在此刻,Elwing夫人为我们的领主诞下一对双胞胎男孩!”欢呼声响彻大殿,Egalmoth独自安静的离开了。

阿维尼恩的街道上,信使摇着铃从他身边飞奔而过,大声的向百姓通报双胞胎诞生的喜讯。欢笑和庆祝的歌声使他的思绪飞回了很久以前,伟大的刚多林,全城都在为小王子的诞生而庆祝。在飞燕领主雅致的私室里,Duilin亲手打开了一只酒瓶。浓郁的酒香洒满不大的空间,飞燕领主为他的挚友斟满酒杯。这是当年他们从泪雨之战死里逃生后两人亲手酿造的,相约当希望降临时才能打开,如今,是时候了。

两位领主心照不宣的将酒一饮而尽。Duilin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水晶酒杯,口中反复念叨着当初海神的预言:“但在这危难临近之前,从内佛瑞斯特必有一人前来警告汝,在度过烈焰劫毁之後,这人必为精灵与人类生出希望。”

Egalmoth淡淡的总结道:“谈何容易……”

听出了好友语气中的苍凉,飞燕领主又一次为两个酒杯倒满美酒,他说:“我们必须尽力……”

带着从容的笑意,昔日的彩虹领主也为自己倒了杯酒,他对着刚多林的方向遥遥一祝,轻声说:“我会尽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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