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galmoth之歌(79)

今天是Heavenly Arch家领主正式开工的大日子,根据诺多的传统,他必须亲自挑选一块白色大理石作为第一块基石放置在正厅中央。由于Lord Egalmoth在家什么都听老婆的,于是他把挑选石头的重任交给了Ríndes。一听他这么说Ríndes便惊慌起来:“我哪会挑石头呀?”

Egalmoth一摊手说:“巧了,我也不会。”

“那怎么办?”

“反正都一样,你随便挑呗。”

彩虹领主夫人思来想去决定以跳一支舞的方式来决定这件事。辛达精灵是能歌善舞的种族,在他们的习俗里像乔迁之类的大事总爱以歌舞来祈求好运,所以她要遵从自己的天性。今天Ríndes穿着一身云朵般的白色长裙,乌黑发亮的长发上戴着一顶芳香馥郁的花冠,白皙如凝脂般的纤巧手腕和足踝上戴着精致的黄金铃铛。

无论什么时候,在Egalmoth眼中Ríndes总是那样雍容高雅,那样富丽鲜艳。Egalmoth 可以毫无隐瞒地对她说:像她这样的姑娘,他真的见得不多。因为从Ríndes身上发出的是健康、青春和力量的光辉,无怪乎男士们聚在一起时也对她的美貌惊叹不已,把她比喻为朝霞甚至太阳。“太阳能带给世界光明,也把我这个老家伙照得暖洋洋的。”每次Egalmoth故意这么说总会引起那群光棍领主此起彼伏的嘘声,但他还是乐此不疲。

“准备好了吗?”Egalmoth这么问着,自己从袍子下摸出一只小巧的铃鼓。Ríndes对他报以微笑,轻巧地跃上那堆散放着的建筑石料,黎明前月亮已经落下去了,只有漫天星斗沉默不语地闪烁,东边的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一线白色。Egalmoth开始轻柔地敲起铃鼓,一下一下,伴随着鼓声Ríndes 举起胳膊、闭上两眼、仰起脸庞,用手指在空中打着节拍,金铃发出悦耳清脆的叮当声。Egalmoth温柔地应和着她,边打鼓边用低调唱起的一个简单的叠句,用的是赞美Anar的一首颂歌:“赞美你,Anar!使生命从昏睡中苏醒!你上升,照耀,显示你光辉的形象。”

随着东方越来越亮,Egalmoth的鼓声也更强劲矫健,Ríndes随着节拍真正地跳起舞来!这舞蹈端庄骄傲,Ríndes旋转裙裾,振响金铃,她优雅地俯身,挥臂的动作轻如麦浪。

“Anar,一如的光辉,光明的开始,

当你自东方的边刃起身,

以炫光照耀了大地。

灿烂,伟大,辉煌,在万山的头顶,

你的烈火被覆了你所创造的一切。

你,Anar ,因爱到达,

让普天之下乐于为你的孩子劳作,

纵然只配遥望,你的光却包裹了大地。

当你来临,白昼跟随你的脚步,

并且让我在那在幸福的草原上有一个家。”

Egalmoth的嗓音变得浑厚有力,Ríndes随着他的节拍腾跃、旋转,他们在这支歌和这场舞中忘却了自己,陷入了一种又绮丽又入迷的境界。Ríndes几乎没睁开眼睛就扭动着腰肢,向Egalmoth舞去,同时伸出一只手。Egalmoth也跳了上去,一手拉着妻子的手,一同在石堆上载歌载舞。

这是一场命运的转折之舞,Egalmoth夫妻知道这一点,Turgon的子民也全知道。这幕情景使他们心怀忐忑,却又意气风发。此刻,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,这个欣欣向荣的建筑工地上,是他们生命中最为激动的时刻。他们为难以预料的未来感到迷茫,以及为能得到这块应许之地而得意,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
当最后一个音符飘散在风中,Ríndes靠在Egalmoth的怀中,他们稳稳站在一块打磨光滑规整的巨大白色大理石上,头顶的天际蔚蓝,光亮如一块琉璃,Anar的光线照在他们的脸上,使Ríndes的衣衫宛若用黄金织成。阵阵天风吹弯了农田中的作物,有飞鸟在它们黄金的巢中歌唱。夫妻俩深感被一如的光辉眷顾着,充满幸福。

“就是它了?”Egalmoth在妻子脸上温柔地亲吻着。

“嗯,就是它吧。”

“好!”Egalmoth猛地把老婆抱在怀里荒腔走板地吆喝了一嗓子,“我们开工咯!”

在环山干活的这些日子里Egalmoth夫妇和其他精灵一样把帐篷搭在基本竣工的城墙上,从这里望出去他们可以看见Lothengriol如同一张地图展现在眼前。这座城市建立在一块巨大而平坦的岩石之上,九个划分整齐的领地拱卫着城市中央的大王宫。Heavenly Arch家的领地在正北方,这是Egalmoth特意要求的,城市内南北走向的主要大道穿过他的领地,便于财货运输管理,北方群山之内已经建造好一个规模宏大的仓储基地。各个家族的精灵在平原上川流不息,他们前往仓库领取必要的物资,然后把石料、木料或各种工具运送到不同的领地和工区堆放。

位于巨石之上的工地是一派忙碌而讲效率的景象。经验丰富的工匠在Penlod的统领下聚集在此工作。王宫的东端如今已盖好大半。两排巨大的石柱有十米高,柱间的所有拱券也已完成。连拱廊上面的护廊已初具规模。连拱廊的两侧,甬道的矮墙已经筑起,上面还有伸出的扶垛。建筑工们正在修建连接扶垛顶和护廊顶的半拱,以便让扶垛承受屋顶的重量。

Ríndes简直敬服了,“Penlod完成了一切。”她说,“他把这里组织得像场战役。”

“我敢说整个中洲没有比Penlod更好的建筑大师了。”Egalmoth评价道。

“那你可要认真当人家学徒。”

“给我做好吃的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她捏了捏他的鼻子,“叫Penlod一起过来。”

“好!”Egalmoth说完就走了。

时至正午,Ríndes和送饭的仆人们站到了工地边上。炎炎夏日,Heavenly Arch家的建筑匠全都穿着无袖的短褂,头发向后束起,身上粘着灰尘,使得他们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,因此Ríndes花了点时间才找到甩开膀子干活的Egalmoth。这位壮工先生在的炽热的阳光下已经汗湿了,手中的瓦刀嚓嚓嚓、咔咔咔地响着,在他身后留下了一小溜砌好的石墙。

“大家快来吃饭吧!”Ríndes朗声喊道,大家一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聚拢过来吃午饭。Egalmoth还没有停手,他打算把最后几块石头砌完。Ríndes一只手提着一篮子食物,另一只手扶着架在胯上的一大罐蜂蜜酒,把食物给他送过去。

“嘿!还不饿呐?”她一拍Egalmoth汗津津的后背,他转过身来,Ríndes望着他的脸哈哈大笑,“你是来砌墙还是来化妆的?”Egalmoth满脸汗水,还沾了几块泥巴,手又脏,他抬手抹了几下脸上更是花得稀里糊涂。

“你就快别抹了,哈哈哈哈哈!”Ríndes放下篮子和酒壶,硬拽着他奔到泉水边,一只手按低他的脖颈,一只手撩起水使劲洗他的脸,Egalmoth被弄得哇哇大叫:“哎呀!轻点,轻点,疼~~~”

他手脚并用挣脱了老婆的桎梏,揉着被她搓红的脸皮抱怨:“我又不是你儿子。”

“你还不如我儿子呢,好歹Meldir不会把自己弄那么脏。”

反正这种事情也争不出个结果,还是吃饭要紧,Egalmoth识相地闭上嘴赶紧把自己清洗干净。他柔情蜜意地望着她为自己切了一大块厚厚的煮咸肉,盛好肉汤,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
“Penlod呢?”递给他面包时她问。

“哦,他说王宫第一塔楼要上梁架,他得去盯着。”Egalmoth忙着嚼炖肉,说话听也听不清楚。“我叫他晚上过来吃饭。咦?你不吃吗?”

“我要检查你的工作。”说着她故意背着手摇摇晃晃踱到刚才Egalmoth砌的那面墙那,皱着眉头东瞅瞅,西瞅瞅。“一上午就干了这么点?”

“还说呢?我本来盖了不少了,Penlod一来就说歪了,然后拆了。”

“他不是给你画好了线?”

“对啊!他非要说歪了。”Egalmoth使劲啃着面包,龇牙咧嘴的样子好像在咬Penlod的肉。

“你就老老实实听他的话吧,要不出了问题就糟糕了。”

Egalmoth指着自己鼻子说:“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别人劝。”

Ríndes在笑,“我听Penlod的妻子说Glorfindel来的时候拿出尺子缠着Penlod现场计算,把他气个够呛。”

“你也知道Glorifin那张嘴呀,为了偷懒什么都说得出来,刚才Penlod说只要房子不塌,他也懒得理他了。”

“那Ecthelion呢?我真想像不出像他那样的绅士盖房子是什么样子?”Ríndes把目光投向Ecthelion的领地,那里还静悄悄的没有开工。“反正他不会像你一样滚脸泥巴。”

“他?他那里泉水那么多完全可以直接泡在水里一边拌灰浆一边洗澡。”

“哈哈哈哈,这话要传到他那Ecthelion一定恨死你了。”

“我又没有冤枉他。”Egalmoth想了想说:“倒是Duilin,我得帮他编写个材料支取表,要不然他那么糊涂一定搞不清楚。”

“你可别小瞧了他,他很聪明。”Ríndes出言反对。

“我不管,我就要,我就要!”

“嗨,好好好,随你,随你!”Ríndes赶紧告饶。

就这样,在八月的阳光下,Ríndes吃着简单的午饭,喝着自己亲手酿造的蜂蜜酒,被Egalmoth傻乎乎、孩子气的话逗得乐个不停。她认为这个工地虽然又热,又乱,风沙又大,但它是个充满欢乐和希望的地方。Egalmoth在她眼里一分钟比一分钟称心,她吻了他一遍又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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