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短暂转瞬淹没在远山后面 ,唯留一抹血红的晚霞 ,照得海面波光粼粼 。送走最后一位前来道贺的客人Egalmoth吩咐管家赶紧把门关上。
“着什么急,送礼不能明天来?”他终于能把端着架子的那股气卸了。
“这是好事啊,Egalmoth大人!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。”Enerdhil手里正刻着一块木头,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我要真成了大贵族我就下道命令:谁都不许到我家打扰!”
“哪家贵族家里不是高朋满座,哪有不让人家来的。”
“那就另外盖栋房子,反正我自己的窝就是不让外人进来。”
“哈,你最好像鸟一样住到树上去。”
“难怪Duilin那么喜欢你。”
在妻子和弟弟的打趣下Egalmoth从软垫上站起身来,舒展疲惫的身体,“不和你们说了,我去洗澡。”
Ríndes听闻此言也跟着站起来。
“我自己去吧。”
奇怪?每次远行回来Egalmoth总要在浴室里和Ríndes温存一番,今天却拒绝了。Ríndes不禁警觉起来:“Egal你没事吧?”
Egalmoth一脸莫名其妙地说:“没事啊,我能有什么事?”
仓皇的语气,慌张的神情(至少Ríndes是这么认为。)越发可疑。于是她悄悄跟着去了浴室,一推门发现上锁了。
“Egal,把门打开。”她使劲敲着门。
“干嘛啊?”
“开门!”
“你要干嘛?”
“看看你有没有事?”
“没事没事,干什么呀?”
“没事就让我进去!”
“别闹了……”
“你开不开?不开我砸门了。”
“哎。”Egalmoth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,打开门,水淋淋地出现在老婆面前。在他胸口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,即便战事过去多日依然鲜红可怖。Ríndes刚想发出惊叫早被他一把捂住嘴拉近浴室,咣当关上门。“你想叫所有人都来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吗?”
Ríndes挣脱他的束缚压低声音问他:“怎么弄成这样。”
Egalmoth有点窘迫地挠挠头说:“矮人打造的剑不太好,我大意了。”
Ríndes推开他摔门走了出去。
Egalmoth跳进浴池随便涮涮就爬起来了,一想到老婆刚才那种要吃了他的眼神,向来认为自己是个天才的彩虹老板脑袋都快炸了。Egalmoth从来就怕两种人,一种是任你暴跳如雷,他却心静如水,一种是挑你一枪,扬长而去。Ríndes每次都用第一种,让他无计可施。他宁可Ríndes跟他大吵大闹也受不了她的冷战,每次她背对着他不理不睬Egalmoth都觉得快窒息了。他胡乱擦干身体,脑袋里飞速组织着哄老婆开心的甜言蜜语,等他套上衣服拉开门迎面差点撞上Enerdhil的脸,吓得他后退一步险些滑倒。
“干什么呐?”Egalmoth气得就要跳起来。
做弟弟的贼兮兮地做出个噤声的手势,凑过来悄声说道:“你惨了。”
“怎么?”
Enerdhil伸出食指轻轻一指,“在配药呢。”
两分钟后,一碗颜色诡异的液体摆在Egalmoth面前,他苦着脸祈求似的望着妻子,却只看见一个凌厉的眼神。“Rín~~~”他试着求饶。“我都好了,军医有看过……”
“半兽人的刀上有毒,所以你伤口不会好。”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,代表决不妥协的决心。
“我还没死不是?”
“喝!”Ríndes拿出平日教训女儿的小棍子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一下。
可怜巴巴地呆了一会Egalmoth总算是将药端到嘴边,一种浓浓的土腥味儿夹着干树叶的味儿扑鼻而来 ,他把心一横闭起一口气就把药咕咚咚灌了下去,酸呛刺鼻直冲头顶 ,若不是念及妻子的一片心意便可能要吐了出来 。强忍着喝下最后一口,他把碗随手扔在桌上,被酸得龇牙咧嘴。
“躺床上去,我帮你涂药。”
“噢……”伸展四肢躺倒在温暖柔软的床铺之上,享受着妻子温柔的按摩,Egalmoth发出一阵满足的呻吟。
“舒服了?”尽管声音还是冷冷的,但已能听出些许宠溺。Egalmoth抚摸着妻子的脸颊,静静的注视着她。“我爱你。”他说。
Ríndes一下子搂住了他,她的脸贴在他的耳根,温热的泪顺着他的脖颈流向胸前和心头 ,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神奇地抚摸他的四肢百骸 。
那一晚他们俩都依偎在一起,Ríndes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搂着Egalmoth的胳膊不愿放手。“我不放你去。”她突然说。
“不放我去哪里?”
“哪都不去。”
即便是黑暗里Egalmoth也能感觉出妻子那带点孩子气的倔强,他轻拍着她的背给予安慰,“好,我哪都不去。”
“你是我的。”
“嗯,我是你的。”
“谁也不给……”
“嗯,不给不给。”
“就算是内牟也别想要你。”
Egalmoth再也说不出话来,抱紧了妻子。